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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吧,写就对了。

【小关周】保质期(一)/大关周设定下的小关周

#老关去世预警。大关周设定下的小关周

#这篇把角色写偏了,感觉。放飞自我的产物,先给老关跟亚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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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五年,关宏宇在他哥的葬礼上再一次见到了周巡。

远远地看着,人站在一簇黄白的花圈面前,穿的是黑西装,贴合身子的一板一眼的布料清清楚楚勾勒身形轮廓,比起五年前更有点瘦小。

他往前那个方向侧了一步,几个穿警服的正好从他们之间走过,黑蓝色一道道过去,间隙里看到有人与周巡搭话,那人就背对他站着。

他把迈出去的一只脚又给收了回来。

高亚楠正叮嘱脚边四五岁的小儿子不要乱扯桌子边的东西,抬头看到这边,把孩子牵给了外婆,自己走了过来,扯了扯关宏宇的袖子。“去打个招呼吧。”

关宏宇转头,看到自己的妻子,红肿的上下眼皮之间,一双眼睛还挂着水光,眨了眨,又拿手摸摸泛酸的鼻头,有点尴尬地笑:“别了吧,我跟他说什么啊......”

高亚楠叹了口气:“你们兄弟俩的恩怨现在以这种......这样的方式一笔勾销。但他跟关队......他或许更不好过。”

关宏宇抬头看看周巡,再看看高亚楠,摇头。

高亚楠拿眼看着他,两人僵持着。

过了一阵,关宏宇叹了口气,往周巡的方向走。

他才迈出去周巡就看到了他,两个人隔老远看着对方,都有点不大自然。周巡手指在底下搓衣角,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安安静静等着关宏宇走到面前,这时候关宏宇才发现,他身上穿的那件,就是当年与他哥一同祭拜母亲的时候,身上那件。

关宏峰有一件一样样式的,在祭拜那天,跟他缠打在一起的时候教他弄坏了。

那是关家母亲的忌日。哥俩像是小时候无数次争斗中那样缠打,一拳一脚的你来我往。四十来岁的成年人,发起火来跟个半大的孩子一样收不住劲。

他拎着他哥的领子吼:“你对得起咱妈么?”

关宏峰不说话,带着漏血的嘴角,在坟头跪下,磕头。周巡随他站着,整个过程都没有拦一下。

他看着那两个穿着一式西装,打定主意要违背常理走到一起的人。紧了几遍的拳头最终也没有再落在任何人身上。

一别五载。

倒也没也想到,竟是哥俩最后一次见面。

关宏宇站在周巡面前,想的是世事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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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巡面前放了一杯咖啡,关宏宇面前是一杯奶昔。桌面上除了这两件就剩糖包孤零零在一边,周巡把糖包捏起来,在手指之间捻搓,细小的砂糖颗粒摩擦作响。

然后他侧头看咖啡店玻璃隔墙之外的车水马龙,许久都没有说话。两个人都没有。

关宏宇没对周巡过多打量,视线大多在对方皮夹克的领口到手指上来回。周巡与关宏峰一并申请离开支队下调派出所是四年前的事情,后来是什么时候再没做刑侦工作,竟无人知晓。

两个人避开了从前的交际圈,避开了所有会对这件事产生反对或者尴尬情绪的人,挑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隐居?关宏宇没去过,他想去看看。但是他得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

周巡不爱吃甜,关宏宇记得。

早先因为2.13跟他哥两班倒的时候,这人成天带一身辛辣或者油香的味道围着他转,邋里邋遢的刘海挂在张粗糙的脸盘子上,实在算不上什么雅致人。这么看,五年多时间竟然是干净利了不少。

砂糖的纸袋子撕开一个口,细碎的白色糖颗粒掉进上面一层沫子,汤匙捏在指头里搅刮着杯底咯吱咯吱响。

关宏宇看着难受,听着铁勺刮陶瓷的声音难受,看着周巡现而今那些令他熟悉的细微动作更难受。还是忍不住,先打破了僵局:“周巡,也就一点头的事儿,亚楠跟我都希望你能搬过去跟我们住,就是不住一层要么你就在附近租个房——我给你弄间也行。”

周巡上半嘴唇埋在沫子里喝咖啡,喝完胡子底边就一层的奶咖色泡沫,嘴一抿就没有了。

他在打量关宏宇,像某个察言观色就能洞悉人心理的心理学天才。这让关宏宇更为烦躁不安——像亚楠说的那样,他哥的离去对周巡,可能是某种毁灭性的改变或者抹杀,现在连他都能察觉到其中的不正常。

他耐着性子等周巡开口。周巡问他:“你怨你哥吗?怨我吗?”

关宏宇愣了愣神,把手插进衣兜里,身子靠在背后那层酒红色的皮垫子上。咖啡店不给抽烟,他只能握着烟盒把棱角轧在手心里,轧出一片并不规则的红色痕迹。

他有点发涩地笑:“老实说,到现在我也不明白你们俩之间怎么会......”他卡住了,说不出口,就把脖子轴向另一侧偏着,抬眼看周巡的脸:“嗐,就是不明白又能怎么样,一个是亲哥一个也算是半拉朋友。那时候猛地一阵脾气上头,现在想想,都是各人的事情。谁都没资格决定别人要过什么样的日子。”

“我要怨,也就怨自个儿这个弟弟做的失败,连我哥最后......”关宏宇说着就红了眼角,声音也哽住了。周巡跟旁边擦桌子的服务生打招呼,要再加两碟子抹茶马卡龙,服务生说没有抹茶得换巧克力的,他还抱怨了两句,嫌甜。最后还是要了。

倒是看回点当年风风火火的长丰队长的影子。关宏宇心想。

“我顶看不惯你这种过不下去的模样,”周巡扬了扬眉毛,恢复点生气儿,反倒安慰起关宏宇的情绪:“老关他到后来病的严重,不能自己做事情的时候就凡事依着我。但他这人......太傲了。”服务员把碟子放在桌子上,周巡噤声,拿起一个塞进嘴里,嘴里填满了,声音就变得含含糊糊。

“一开始只是为了避开周围人异样的眼光过日子,房子也挑的偏,没成想日子没过多久,他先倒了。医生说细心调养就不严重,但是吧......”周巡拿咖啡冲着沫子咽下去,又往嘴里塞一块。甜的咖啡跟巧克力的味道混在一起,说不上哪边更甜,却在舌苔上你争我夺交织成苦味。苦到喉咙根。

关宏宇是唯一知道他哥死因是吸毒被感染的人。

虽然周巡告诉他的时候他几乎难以置信。

大半辈子都在跟违法犯纪做斗争的关宏峰,那个视道德与法纪为人生信条的刑侦天才,却沾染上肮脏的品习。

他藏得太好了,他以为自己可以克制欲望,但是这东西一旦沾染上,他最先想到的不是戒除而是怎么瞒着我。

周巡说出来的时候语气很平淡,但关宏宇没有忽略他克制不住的轻微战栗。饶是自制力再优越的人,也无法抵抗毒物在生理上对于意志力的消磨,他几乎可以想象他们最后的一段日子,是何等的艰难无比。

想想就恨,关宏宇觉得恨,因为他哥接触毒品与他有关。

少年时的关宏宇跟关宏峰在性格上就表现出迥然差异。关宏宇圆滑世故贪玩又机灵,在学校的“扛把子”堆里混的风生水起,而他哥过早的缄默隐忍,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成熟稳重,但其实内里还是个不知世故的,心高气傲的“优等生”。

初二的某一天,放学后的关宏峰依照往常去逮翘课去玩的弟弟一并回家,关宏宇那会儿正跟几个狐朋狗友一并在迪厅里泡着,有几个人头一回见到关宏峰,对兄弟俩一模一样的外貌大为惊奇。

原本只是打算叫他哥先回去顺便帮他编理由糊弄家里爸妈,这会儿却忽起了炫耀的心理,一把揽过他肩膀介绍,这是我们学校连续多少届的年级第一,还是市多少届的优秀学生标兵,再然后还有这个那个什么特等奖一等奖,反正就是他特牛逼的亲哥。

一帮跟关宏宇似的成绩邋遢的小混混顿时对这个“特牛逼的哥”肃然起敬,要给他敬酒。关宏峰板着脸,关宏宇在底下偷偷掐他,勉为其难喝了点,嫌苦。搞事儿不嫌多的关宏宇笑眯眯摊开手掌,掌心里是两颗白花花的丸子。

“哥,试试这个?”

但考虑到后续两个人吃的巴掌跟教训,以及这件事给他哥心里造成的极端印象。他还是不太明白,怎么时隔二十来年,他再次染上了这种东西。

周巡想了想,应该是心理上的问题。

关宏宇再问,就不肯往细了说了,只能作罢。

“把地址发我,周末我去帮你搬东西。”关宏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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