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

【小关周】果子（下）

*ABO，生子，轻微大关周预警

*正文终于是肝完了，我去肝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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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巡不知道，他以为见到关宏峰是在零一年的那个夜晚，但是关宏峰见到他要更早。

其实还有一个人要更早，那就是关宏宇。

关宏宇还在武警部队受训的那会儿，工作意向也是长丰支队，兄弟俩在一处工作好照应——这个是家里人的想法。

他自己吧，也无所谓，反正哪儿不是去，隔三差五来队里找他哥玩的时候隔着单向玻璃见一特漂亮的小伙子打人，从那之后就念念不忘了。

关宏峰没表示反对，就说，你想泡他那就努力转本回头来长丰工作。关宏宇说，那你帮我打听打听他叫什么，有没有对象，手机号码是多少，别回头我脑子一热光顾发愤图强，叫别人给先拐带走了。

看着自家亲弟那份认真模样，关宏峰点了点头。让他把那人模样形容一遍，关宏宇嘿嘿一笑，从手机相册里翻出张偷拍的照片。

角度挑的很是好，身材挺秀的年轻人靠着走廊一头抽烟，烟雾缭绕里，眼睛半搭着，看着精致漂亮。

但是关宏峰以他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回想起，就昨儿还在布告栏上看过这张脸。处分布告，原因是殴打嫌疑犯和警员。他一想，看向自家弟弟的神色也复杂了几分。

“这是北部地区队的一个探员吧，好像......是个alpha？”

你可别是个同性恋吧？

关宏宇的恋情小火苗，就被他哥这一句臆断，掐死在了摇篮里。

这事儿没两年就被关宏宇忘了，拿到周巡档案之后关宏峰曾经想给他提一句，得到的回应是他弟处了一新的小女朋友，热恋期，甚至准备带回来见家长，他就把话咽回去了。

后来那女O傍上一银行经理把关宏宇踹了，再然后，小关爷身边来来去去的男女就没个准数，也再没提过想要结婚稳定。他们兄弟俩就是两个极端，关宏峰心想，目光不自觉就落在桌子对面墙上几张集体照上。

那年周巡才跟他就立了大功，闻名津港的警界“金牌杀手”改邪归正，市里有心拿这当树新风的典型案例，把挂伤的周巡从家里揪出来一块儿拍照，事后还做了访谈。周巡半边胳膊架着条拐杖，比旁人多占一半位置，一眼就能看到。

那时候他还没这挡眼的刘海和半长卷毛，平头，胡子刮得干干净净，也难怪关宏宇没认出。

“关队，开会了。”门让人推开了，他把目光收回来，回了神，把手里一封信顺手放进一侧抽屉。

那是一封辞职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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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门只一条缝开着，周巡并没有提防锁门的习惯，客厅灯窄窄一条光带铺进卧室。关宏宇先把灯关了，然后轻手轻脚进屋坐到床沿。

不知道是不是心力交瘁，周巡今天睡的尤其早。

前两天那点小插曲没有向关宏宇以为的方向发展——比如周巡拒绝了他直接翻脸，拎着东西走人。或者，周巡半推半就接受，走向阖家大团圆。

周巡只是瞪着眼瞅他，然后就气笑了：“关宏宇你他妈有病吧？”没有继续谈话的意思。抽回手，上阳台，打电话安排队里没结束的工作，之后卷了一包洋葱圈刷新闻频道，他几次开口想继续说，张了张嘴，又觉得对方那就是拒绝的意思了，只不过没跟他闹翻而已。没屁放了，蔫头耷脑上厨房做饭，两人一声不吭坐一桌吃了饭，气氛说不上来的诡异。

关宏宇坐在床边，慢悠悠拨开周巡的手指，把掌心贴着他手心里热度，手指再扣拢握住手掌。

他觉得手里这个人是热的，又有时候觉得冷，像他那不近人情的亲哥哥似的。

假如没那道标记，没那个意外，他很难想象自个儿会喜欢上周巡这样一个抹杀了omega所有特性的O，但反过来一想，就是周巡外在完全不像omega，所以他身上才会有一种奇妙的吸引力。

比如倔强，正义，孤勇，暴躁但是心思细腻，这些东西不属于性别，属于周巡。

所以他想要，想要周巡。没有人不为好的东西动心。

关宏宇没有待太久，阖门离开的声音传来之后。周巡才慢慢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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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要不干警察了，出来做什么？保安？”

“派出所吧，看报喝茶，管管那些个领里纠纷，私设赌场的。”

“噢......那也不错，悠闲。”

周巡抬头瞟了他一眼，一时间不知道他这话是好是坏，把花生仁从壳子里抠出来，拿花生壳丢他。

关宏宇把两瓣壳子从地板上捡起来，扔进垃圾桶，然后继续给他剥花生，半天摞了小半碗，端着碗边儿抖了抖，差不多了，就端去厨房跟猪脚炖汤。

周巡说他吃花生吃得快冒油了，关宏宇含含糊糊地说对身体好。可不敢跟人说是下奶的。过几个月他会知道下奶这事儿得等孩子生下来再筹备，毕竟头回准备当爹，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殷勤劲儿。

偶尔他也琢磨，你说这第一性征为男的omega能产母乳吗？

关宏宇仔细想了想，他老妈是个女O，他爸是个男A，算是那个年代最提倡的配置。打小他们那教授爸就给他兄弟俩讲过，虽然二次分化决定生育功能，但是从前人寿命短结婚早，在没分化之前的婚姻，都会参考第一性征定亲，主要，即使点儿背分化成男O女O，男B女B，男A女A，第一性征为男的即使是男O也具备使女O受孕的能力。

说白了，强的一方就是能压制弱的一方，所以关父是叮嘱过希望他们兄弟俩与女性结婚的。

当然了，时代不一样了，没人按着他非得找个女性omega传宗接代。

他又仔细想了想认识的人，乌七八糟的炮友带过不提，半天竟然想不起一个有这方面经验的男O来，毕竟，男性分化成omega本就占不到总人数的百分之十。

想到这里他又看了看叼着牙签翘个二郎腿在沙发上看法治新闻的周巡，就非常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点儿的概率让这一上蹿下跳的小条子给碰上了。

然而，不理解归不理解，事儿都已经这样了，还是得问的，他关宏宇是万万没那个贼胆问周巡“你会下奶吗？”周巡绝对能一脚给他从六楼踢下去。于是咨询了某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黑客兄弟，得到的回答是这样的。

“这......这能不能下我是不......不知道，反正片......片子里有，但我总觉得他这个是戏剧效果，具......具体怎么样你还是问有经验的。怎......怎么宇哥，把人肚子搞大了啊？”

关宏宇没回答他，就问认不认识有经验的，他兄弟还真想起一个，给了关宏宇电话号码。等到人出门这胖子才想起一拍脑门：这外事不决问百度，废那劲儿干嘛？但一琢磨八成还要交流育儿经验啥的，网上说的总没人当面说的靠谱，也就没管。

第二天晚上他打了一电话约人见面，周巡洗完澡出来，上身罩着件大码的棉短袖，看见关宏宇站窗户跟前儿“鬼鬼祟祟”的，拔声儿问了句“干嘛呢？”

关宏宇冲他晃晃手机：“生意上的事儿。”

周巡就不问了，到床边装模作样掸掸枕头意思是要睡觉，关宏宇反手抓抓背，往门口走，走到门沿儿的时候，抓抓后脑勺，又折回来了，周巡靠床头看着他。

“周队啊，你看这天是越来越凉了哈，您一人睡着还成吗？要不我再给你添床褥子？”

周巡拍了拍身上盖着那床新被，蓬松柔软：“还行，挺暖和的，不济还有暖气呢不是。”

“那老开暖气烤着也不好啊，咱北方干燥。”

“那就不开，够使，至多买个水捂子，我不嫌冷。关宏宇你想说什么？没事儿睡觉去，把门带上。”

“......”关宏宇迂回不得法，也觉得自个儿磨磨唧唧的，就直说了：“你看你现在身怀六甲，也甭担心我对你做什么，外头那沙发太影响我休息质量，你要不嫌弃咱俩挤挤。”

周巡从鼻子里哧声笑：“就这屁大点事儿，睡呗，我嫌弃你但这是你的地儿不是？”

关宏宇没想到他一口应了，眼神一亮，找了枕头贴人睡下，心里却犯嘀咕。

自打他与周巡那次误打误撞睡了一晚之后，生理上心理上他是一直惦记着跟人往一张床上爬，但是碍于周巡的态度一直没提。早知道他就不该琢磨那么多。

一想自己也不是畏首畏尾的性格，要赶上之前周巡没怀孕那会儿别说爬床......大不了三年起步，没在怕的。

从前家里老父母还在的时候，就常说他，尤其是每回他又闯什么大祸他爸要揍他的时候，当妈的就劝，说A吧，精力旺盛，总是要贪玩些的，不是人人都能像他哥似的成个工作狂人，等到结婚了就知道顾家了，那时候他是不信的，现在觉得有那么几分意思了。

关宏宇在被窝里摸摸索索碰到周巡的手，拇指在他无名指上按了按，周巡有点困倦，也没避让。

“周巡，你是不是已经开始慢慢接受我了？”关宏宇轻声问。

“想挺美，睡觉。”

“你真......真不考虑一下？”周巡就不说话了，像是睡着了。

第二天关宏宇就去见了那个“有经验”的男O，约在一咖啡厅。周巡在家里头闲的发闷，刚拿发胶把自己那两撮卷毛刘海整妥当了，突然接到关宏峰的电话，约他见面聊聊。

挂了电话他就直乐，这关大师再面冷心硬到底跟自己情分在这儿，他那辙“辞职信”真是立竿见影。但是又细一想哪儿不太对，疑心这回让叫出去老关指定得呲他一顿，挨骂他倒是不怕，就是不爱见他师傅生气。毕竟这小十年来，关宏峰对他的处处提点队里有目共睹，周巡这份情也是一直在心里记着。

揣着点儿不明就里的心情，他还是跟人见了面。

还是老地方大唐宫，周巡走进大门就恍然觉得这地儿是“关宏峰的地盘”，正主在一贯的桌边坐着，单手划拨手机。

周巡裹了裹衣服，想起关宏宇早前叮嘱他衣服扣子要扣好肚子受不得凉的事情，把拉链一直扯到下巴，这才躬身坐到他师傅对面去。

关宏峰冲他一抬下巴：“来了？”

周巡抓抓后脑勺也不知道该拿什么表情回他句什么。于是紧接着关宏峰又开口：“辞职信我收到了，你对这事情怎么想的。”

是个肯定句，关宏峰没有生气的意思，他觉得这事情不对，所以希望周巡自己收回，态度上好像让他自己决断似的。

周巡心里有了点底，摆出一脸为难的模样：“这产假老批不下来我也没辙不是？”锅甩回头，关宏峰把视线从周巡的脸移开，好像没意识到这点似的，二人短暂沉默间隙服务员陆续把菜上了，都是周巡寻常下酒爱那几样，末了还留下瓶小瓶的江小白。周巡几个月不沾酒，心里头犯馋，但也没动作，确实是不能喝。关宏峰只倒了一杯，放在他自己手边，在周巡把餐具过了遍水，第一口菜吃下去的时候，他抿了口，周巡的目光望过来。

他实在是很少见他师傅喝酒，印象里就一只手可以数过来的次数，且一般不在大案破不在同事的喜宴。队里九成的人怕是都以为关宏峰不会喝，但周巡却有幸陪过几次。

人都有借酒消愁或想借酒消愁的时候，关宏峰他又不是神仙。

周巡嚼了口芹菜，心里不是滋味，他辜负他师傅的栽培了。这辙带搭算是苦肉计的辞职戏码撂出来本没想那么多，这么一想，关宏峰近十年培养一个得力副手，却让他打了水漂，搁谁身上都得肉疼呢。

更何况周巡不想当警察了吗？周巡他想。

“你不是几年前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了，多的话我也不想说，你自己斟酌。”

沉默间关宏峰的酒很快尽了，抓了桌上围巾手套掸了掸就去结账。周巡其实特想追上去问一句，这又不是犯大忌的事儿，您要肯睁只眼闭只眼给这假批了咱至于闹到这种地步？

但他又怕关宏峰反问他，该为他破例吗？他是什么人？辞职这事儿他理亏一辙，此时追上去只有让他师傅扎刀子的份儿。

周巡揉了把眉心，把筷子撂下了。

大唐宫这地界儿的饭菜他早吃腻了，腹里半饱，嘴里还惦记着关宏宇给炖的猪脚汤。

关宏宇，关宏宇。

周巡又揉了把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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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还炖个猪脚汤？你什么时候回？”

关宏宇收到周巡这条短信时候，看的一愣一愣的，往前也有周巡问他吃什么，还有什么时候回，都是单独发问，前者一半是要下批示说想吃什么，后者一半是搁家待饿了，两条并一起就给他一种夫妻之间问候的感觉。

毕竟像怀着孕的恋人猫沙发里，听见开门响动扭头望你的那一眼，实在是太溺人了。

关宏宇今天一回见的就是这一眼，周巡冲他招了招手。他把菜都搁在玄关一侧的厨房门口，先换了鞋进屋，到周巡身边，半蹲下去听他肚子动静。

“今儿还挺安分，也没乱蹬，我老觉着像是一大胖小子，不然没这闹腾劲儿。”

“要是一儿子，回头你就送他学艺术，不然就咱俩这基因，指不定出一什么混世魔王。”

“要调皮捣蛋一准得挨收拾，打打就顺了。”

“老爷子打小儿收拾你没？”

“……你这么一说，还真他妈没少挨打，也没见好。”

“也不求他多出人头地吧，不违法不犯罪，走正道，甭像我似的三十出头还没个事业也没个家，其余的顺其自然，我瞅也不错。咱们老关家基因除了我这不还有我哥，人天生头脑聪明而且还勤奋，多好。”

周巡的笑意有点儿冷下来，没搭他这一茬。

“周巡，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样的，那就算了，咱们两那事儿吧，要摁到法庭上判，也是算在我头上，毕竟对你来说这是一辈子的事儿。我没别的意思，就上回跟你说的那事儿，我没想反悔靠果子给你绑着，把你怎么样，我是真挺喜欢你的。真的。”

真的。关宏宇在心里重复第三次，他这张嘴骗过的撩过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真到表露心迹的时候，就剩这么个拙计的词儿。

他也说不上来怎么开始的，可能是周巡漂亮，但是也没漂亮到那个地步，他取向偏好依旧是那种放的开的，周巡这种恋爱都不一定谈过几次的对他而言白得像张纸。更何况周巡暴躁，蛮横，且对他态度极其恶劣。

无可厚非，他早前儿掺和黑活，周巡是个警察。关宏宇抹了把脸，他正在心里替周巡开脱。

感情这东西杂糅诸多因素，不是哪个片面的理由能够说的清的，但是有了就是有了，即使解释不清，他就是喜欢了。

挑明了就是孤注一掷，他等周巡发落。

抬头，面对周巡一张从耳根红到脖子根的脸。

嗯？？？？

等会儿。

“周巡？”

“行行行，你他妈别整苦情戏了。”

“不是……你什么意思啊？”关宏宇心跳的飞快。

“领证吧。”

周巡揉了把鼻头，把眼垂着，实在是不好意思直面关宏宇灼灼目光：“工作，产假，咱俩这大宝贝儿，领证解决一切问题。明儿回去跟我见我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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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丰支队广为传颂的是他们身为omega的支队长助理雷厉风行的求婚，历史遗留问题是，未婚先孕的周哥直接带男友回家，到底挨没挨打。

打先头去询问的汪苗战倒在了订婚宴，让关队那弟弟也即是新郎官灌得就差拖去医院挂急诊，其余八卦众人纷纷心有余悸地表示还是狗命要紧，八婆心态真实不可取。

周巡对此嗤之以鼻，谁求婚要什么紧，他要早松口，关宏宇能上天下地摘星星给他求个全世界最浪漫的。

至于他爸倒真是个暴脾气，但是他都这副模样了还下的了手，那就真是捡来的了。事实上老周家单传，他爸一早儿地催他结婚生子，虽然明面儿上勒令他找个Beta不至于回头一棵树上吊死，真把关宏宇领回去时候，老爷子也没给坏脸。

他爸就问了周巡一句话，这孩子对你好不好？

周巡点了头，老爷子也就点了头。

一切水到渠成，在他胁迫下关宏宇还是主动向他哥发出了和平信号。邀请函之外，关宏宇给他哥去了一个电话，兄弟俩关系冷硬了好些年，电话里互相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关宏峰只是告诉他到时候会去。周巡在旁边看关宏宇挂了电话，问怎么样，关宏宇摇摇头。

“就那样呗，我跟我哥到底是两路人。”

周巡却不以为意，坚持认为他们两兄弟就是缺少交流，其实彼此之间还是挺惦念的。关宏宇心想起他找关宏峰打架那天，对方那句“要我说是呢”，张了张嘴，没说什么。

周巡是答应跟他结婚了，但是综合各方面考虑之下，做的合理选择。周巡对他是什么感觉？关宏宇心里没底，而这突然而来的大转弯，让他也不敢这么快得寸进尺。

要是知道他哥对他有这方面的意思，周巡会怎么决定？他更不敢想。

说到底还是一时兴起，就跟他俩最初那一次似的。不过是个唐突的事情。

关宏宇想着，帮周巡拢了拢滑下去的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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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巡很容易地从脑袋里搜刮出一些关于关宏宇的事情。这大概是从他第一次发现自己总不自觉想往关宏宇身边靠的时候开始的。

他知道这是标记影响。

ABO生物特性最早延续自生物繁殖以延续种群的本能，而中间性Beta不用受制于繁衍需要，才更忠实于精神上的恋情，复杂的思维被认为是人类有别于其他物种的高等进化之一，这也是为什么只有人会有第二次性分化。

omega除了被标记及极大程度受发情期控制之外，还会有很多“返古”本能。例如，因为孕期依靠alpha捕猎进食所以尤其地依赖自己的alpha，以及，筑巢。他凭借羞耻心克制自己不把关宏宇的衣服都倒腾出来弄个窝给自个儿埋进去，但是当关宏宇待他旁边的时候，那股想往人怀里钻的冲动就只有靠他各种指使和抵触关宏宇接进来抑制。

关宏宇并不知道周巡每晚不锁卧室门是等某些人半夜潜进去搂他睡觉，也不知道由于没有“巢穴”的周巡会因为安全感缺失需要更长时间入睡，才早早儿地回房间。

周巡的枕头底下总会私垫一件关宏宇的贴身黑背心，第二天一早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又回到关宏宇的衣橱里。

睡不着的周巡想到第一次见到关宏宇是在关宏峰的三十岁生日宴上。那会儿他跟了关宏峰几年，二人一起破了不小些案子，虽然不是领导指的，业内对他俩搭档身份都是默认态度，业内关宏峰更是炙手可热，市局几次想抽调关宏峰入专案培训组，关宏峰推脱说资历尚浅没去。

办酒是周巡挑头，他在支队人缘好，一呼百应，关宏峰的三十岁生日就在酒店里热热闹闹地办了。他替关宏峰挡酒，喝到一半去厕所时候迎面撞上关宏宇，对方逮了他问路，周巡看见那张脸一愣神，但是很快想起来这是关宏峰他弟弟，那会儿他哥俩发型衣着区分也大，气质上也不相同。

关宏宇问他207怎么走，他当是来参他哥生日宴的记错了号，领他去了包间儿，兄弟俩见面一愣，关宏宇久混社会脑袋活，拿了杯子满上酒，给关宏峰贺生，介绍完找了个理由就走了。

周巡喝的脑袋有点卡壳，有些在意这事儿，去问关宏峰，关宏峰说他这弟弟毕业后没正经工作，也没怎么联系。周巡还是在意，就去后门堵他，还真就撞见关宏宇跟一男的搁巷子里说话，他过去了，那男的转头就走，他刚要追，让关宏宇揪住了袖子：“哎哎，兄弟，有事跟我说。”

周巡给他递了支烟：“酒没赶上敬你，今儿也三十了吧？”

关宏宇一愣，把烟接过来笑得有点痞气，他看这小警察喝的不轻，脸上一股子稚气未脱，倒摆着副老成模样，就忽悠他说道上不过生日。

周巡还没琢磨过味儿来，关宏宇就吐着烟圈遁了，留下他跟地上一个冒烟的烟头。

第二次是跟关宏峰逮到关宏宇卖盗版光碟，送进去之后兄弟俩在审讯室大吵了一架，他后来依稀知道关宏宇为了补贴母亲住院的医药费，才做了这些违法勾当，关宏峰逮他进去是本分，情分上，周巡实在是很难向着他师傅。

所以关宏宇在他心里的印象，其实不像关宏宇想象的那么恶劣，周巡是个性情中人。

到后来关宏宇开口让他留下肚里的孩子。周巡甚至隐隐地对他有一些感激。

开始变质也许是察觉到关宏宇对于他的感情，那些体贴的照顾侵入他心里柔软地界，逐渐的他心里关宏宇的形象被细心，重责任填充起来了。

偶尔的他会在关宏宇寻常回家的时间点不断的注意门口动向，就是为关宏宇裹着屋外风和冷气儿推开门，侵袭过来一阵跟他全然契合的信息素味儿。

偶尔他也靠着厨房门框就为看关宏宇埋头切菜，然后在下锅前抱怨着“祖宗哎这儿都是油烟您回客厅里头呆着”，然后搡他出门看电视节目。

偶尔他也反思是不是信息素问题怎么他就总盼着关宏宇推开那门进来。但是真到了关宏宇贴身搂住他的时候，他除了安心之余，还感受到了心脏不合常理的超频率跳动。关宏宇的胸膛和手臂总较他温度高，结实身躯压陷半边床垫扯着他往人怀里陷进去。

关宏宇碰了碰他肚子，问这个姿势还舒服吗？

周巡情绪乱糟糟，没应声只顾装睡。

他怕是，自己对关宏宇动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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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合计过了一来房贷没清二来周巡顶着个球去拍结婚照肯定不符合他那臭屁审美，于是一致决定等果子生下来再结婚。但是为了昭告天下以及搁老爷子那儿有个交代，领证之后，关宏宇坚持着要办订婚酒。

关宏峰包了个大红包之余，给周巡带了那份被他掩下来的辞职信，俩不能喝酒的等周巡陪关宏宇走了过场以后，自然而然往一块儿坐。

关宏峰问周巡孩子名字起了没有，周巡说争执不下，暂且捋了个小名叫果子，关宏峰沉默了一下，一时间也想不出这两人从哪儿给他侄子抓的这么个名字，凭借对这两的了解，他下意识也觉得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

“宏宇往后你多管着他点儿，两个人一起过日子，还是要稳当一些，工作的话，物流累了点，但是也是个正经行当，只要他坚持做，有难处可以找我。”

“老关我一直就想问你，”周巡看了眼还被人群扯住脱不开身的关宏宇：“你看啊，要说你是大公无私，你说早前儿我闯多少祸，哪回不是你给平的，怎么就个产假，你就死活不给批？你是不是下套算计我呢？合计着我得乖乖给你老关家添丁当你弟媳是吧？你就这么确定我能看上你弟？”

关宏峰，他师傅依旧是那副老谋深算又不显露的表情，只少见的挑了嘴角，也向着关宏宇的方向，正好对方看过来，兄弟俩视线交汇了一下：“宏宇他本性不坏。”

答非所问。周巡还想埋怨两句关宏宇已经朝着这头来了：“哥，你俩聊我呢？”

“在聊孩子的名字。头一个得随关姓，关家按字排辈，广图宏涛，涛字辈儿。”

关宏峰一句话定了姓，周巡没料到他师傅这一记出其不意，一时间竟没把那“厚颜无耻”四个字儿骂出来。

关宏宇“涛……涛……”了俩声，忽叠手一拍：“饕餮，关饕餮。”

关宏峰的表情仿佛结了三层霜。

周巡摸了把肚子心说娃儿有这么个爹你还不如随大伯吧。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