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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吧,写就对了。

【小关周】保质期(三)/大关周设定下的小关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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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宏宇说照顾不是假话。房子是跟一生意上的伙伴盘的,原先是那哥们给一相好的女大学生买的,后来大学生毕业,一声不吭钓了个有钱的富二代同班同学一块儿上波士顿学习去了。打那之后这处空房就闲置着,看着就伤心,跟关宏宇说过两回,托他找人出手。

关宏宇在之前就寻思自己要下来,又没好意思说。七拐八拐问过几次打算卖什么价,哥们跟他说随他便看着办,他就更不好意思开口提了。

他没什么女大学生要养,跟高亚楠夫妻感情和睦,熬过了2.13那一段风波之后,高亚楠忙着工作,接了老父母过来带孩子,他呢,原本是坐不住的性子,但为了堵高家二老的口,也就重操旧业把物流公司拾掇起来了。

这房子朝向好,临近南湖公园,他去过一两趟,还挺喜欢的。原本是想留着小两口二人世界用的,这趟周巡过来了,他就忽然的想起这间。

他帮周巡一路把东西送过去,周巡也没多问。一路上都是关宏宇在絮絮叨叨地问他,回来打算做什么,要不要去他公司云云。物流没多大难办的生意,就是晚上做事儿的人,总有诸多的不方便,关宏宇已经不干那些违法犯忌的事情,黑道上那些个小流氓小混混,地头蛇,没事儿在他出货的那些个卡车停车场晃悠,说不上的不自在。

周巡想了想,没有立刻应下来,说是得回去看看老父亲。

等到一切都安顿下来的时候,周巡已经接了顾局的人情上支队后勤做了文职。关宏宇问他:“办公室坐得住吗,周大队长?”

老几年不被人喊起来的称呼,周巡愣了下,脸上带笑:“你不知道,后来在派出所那两三年有多清闲,我不知道下头的运作模式,是随着老关过去的。到了之后发现,说是隔三差五扫街打黑抓赌博,再者给上头警署当临时抽调的人手。从上往下调派就做领导,一周七天有四天坐办公室喝一整日的茶......啧啧啧。”

关宏宇支支吾吾点头:“把你给坐安分了?”

周巡摇头:“没有,烟抽的更狠了。”他没注意关宏宇在看他神色,伸手拿遥控打开电视,电视上在放一个奶粉的广告,女演员的脸上带着标准微笑,身上一件白毛衣勾勒上身丰腴又不肥胖的曲线,满溢屏幕的母性光辉。结束画面一转,接进了拳击比赛。数字电视是前一个屋主留下的,周巡还有点不大会用,开了之后就停在这个频道上。

关宏宇兴致索然,就靠着沙发玩手机。

他今天是给周巡带了点海产,有个从海南过来的生意,风险高报酬高,就是津港这头没人敢接,让他给揽了下来。货物是沉船上的一批溺死游客,要运送回津港交与家属,出于某种层面上的特殊性,不好直接过警署部门差车转送,政府把案子处理完,责任一划分,这遣送回乡的任务落在了游船公司的头上。游船公司又忙着找津港这头的人打点。

同行的几家大的物流都嫌晦气,没人吱声,关宏宇反正四六不怕,不就是尸体吗,破案时候那剁成块块的他都见过。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再说这帮人还乡是积德的事情。

那头游船公司的老板急着息事宁人,对于关宏宇千恩万谢,请吃饭加运送费,还给包了老几箱高级海产让他带回来。关宏宇在海南那头亲自监督入殓,然后就自个儿开车带着这几箱海产回来了。

晚点的时候他要去仓库“接货”,家属已经基本通知完毕,所以他在周巡这边消磨消磨,到八点左右的时候就要过去。老实说,家属接亲那时候必定是一股脑的哭声哀哉,一想他就不大乐意去,但是做事善始善终。再说他看周巡已经把那几只梭子蟹按进锅里了。

他是吃人手短,但是周巡不。周巡听他说了这个,直笑他充大头。八点多,这会儿津港五点半开始天黑,到时候月黑风高寒风戚戚,他带着帮人开箱起尸,码成一排跟家属见面认亲,那场面,啧啧啧......

阴阳怪气说得关宏宇真有点后背发毛。周巡把一小把炒瓜子仁儿扔进嘴里,笑眯眯看他:“螃蟹我煮上了,待会儿再给你来瓶枝江,喝了去,酒壮怂人胆。”

关宏宇心说你才怂呢,只是心里反驳,这一阵子过来他已经养成了不跟周巡顶嘴的习惯。

本来二人回津港之后就应该没什么交集了,但他这人看着大大咧咧其实心里头惦记的多。他就总想着,他哥这一去,周巡精神状态可能不大好,又或者,是他自己不能接受他哥已经离开的事实,周巡是除了他之外与他哥唯一亲近的人,两个人同病相怜,即使不能敞开来说出来抱头痛哭,相同的感受具有连接作用。

总是能叫他心口那点鼓噪安静。

关宏宇又想,双胞胎之间有心理感应,他哥应该也希望他多顾着点自己的恋人。

这是心理原因。现实情况是,高亚楠法医工作忙的走不开,刘长永殉职之后,隔年周巡与关宏峰离开,她作为队里的老资历,一并肩挑了许多不属于本职的事务,到现在还支着长丰半边天。家里小饕餮有外公外婆照料,现在已经到了上托儿所的年纪,每天午饭晚饭在幼儿园解决,接送也有人顾。

他是真正意义上闲的就剩工作。好是好,就是对一个放纵到四十岁还在泡吧的浪子来说,有点......无聊了。他觉得周巡过得也无聊,就来找他。结果发现周巡过得比他更安于这种无聊的日子,不光如此,也没有他想象里那副哀敏悲伤的样子,仿佛关宏峰的离去对他而言就是裁掉的一段时光,像布料似的,用一把迟钝的剪刀卡紧了转轴刺啦一声撕开,边缘看着特齐整,就只有几根支棱的稀拉线头。

周巡还是会提及关宏峰的名字,频率正常,不及几年前他们刚解决2.13事件之后,他找自己喝酒,提过的那么多。他们本来在那之后就能成为很好的朋友,假如......

假如不是周巡非要跟他哥发展成那种不正常的关系。

假如不是他们一声不吭离开所有人,假如不是周巡连他哥出了那么大的事情都不跟他说......

他其实非常的气周巡,气他的隐瞒,又气他现在那么若无其事。

这种心理让关宏宇觉得自己像个蛮不讲理的小孩子,他让自己想周巡也是受害人。是他那个沾染毒瘾离开的哥哥,剩在这个世上的另一半。

他照顾过他,爱过他。可能后两年歇斯底里的拉扯消磨掉了情感,但这是他跟那个和他有着一样面孔却截然不同的兄长的事情。

感情会消磨给柴米油盐,也能消磨给痛苦和分崩离析的现实。这两种于他而言都很遥远。

他看周巡穿着那件白毛衣去阳台上收衣服,精瘦又匀称的身形,比起他们哥俩都要小上一整圈,五年,一个爬桌子骂人打架的铁血英雄,现在沉稳内敛,判若两人。

但他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是周巡不再动不动提高嗓门吼人还是周巡什么时候会做饭了?

“哎哎哎,看什么呢?”周巡拿一只衣架敲他肩膀,关宏宇一愣,回神了:“你这衣服是......”

“不就你哥送的那件吗?噢,说起来还是你买的,你哥说穿不上,就借花献佛了,”周巡又提到关宏峰,还是没什么情绪变化。关宏宇心口堵得慌。

说是会做饭,其实也很简单。两个小炒菜,一碟糖拌西红柿,螃蟹是拿蒸笼直接端上来的。因为都放在冰块里,就没有捆,谁知道解冻之后还活蹦乱跳的,周巡直接给一股脑倒进蒸笼,拿手按着盖子,等到里面不折腾了,才撒手,导致装出来的横七竖八支着腿,死相非常难看。

好在死相难看味道不影响,周巡炒菜的时候指使关宏宇去调酱汁,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关二少爷拍个蒜头差点把蒜崩到周巡脸上,给他结结实实捣了一胳膊肘。

“会不会使刀?”周巡谴责他。

“报告周队,刀法一流,不会拍蒜!”关宏宇回的理直气壮。

“滚蛋,不会拍蒜过去拍个八十个,会了再上桌吃饭。”

没拍到八十个,拍了两个周巡要切西红柿就把刀要过去了,还颇为得意地拿着那把小菜刀在手里挽了个花。关宏宇伸长脖子看他唰唰两下把一个软唧唧的西红柿切成朵花似的,眼睛都看直了,周巡的刀沿着西红柿的肉削,把里头连着蒂的那条芯留了下来,一手把成条的西红柿码进盘子摆造型,另一边就把中心那块果肉竖到关宏宇面前。

关宏宇也没考虑,张嘴啊呜一口咬的就剩个蒂。周巡的指头被他唇面扫过,瞥了他一眼。关宏宇傻愣愣的点头:“没前一阵的甜啊?”

西红柿的果肉还有刀面上的一层蒜汁味道,有点辣口。

周巡把西红柿蒂扔进垃圾桶,手在围裙上揩揩,拍了他一把:“去把柜子里的酒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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