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

写吧,写就对了。

【周关】雪藏(上)

周巡:告白失败恰逢一起出任务这是天赐良机

我:我觉着并不…

-
“用不着带这么多,我们就搁那儿拿了档案就回。”周巡把胳膊在面前一抱,整个人没个正形往卧室门上靠着,上身那件正红的皮夹克显得有点宽大,里头一件灰色羊毛衫又贴着身子裹着,看着人就显得尤为精瘦。他身上也确实没几两可以膨胀出来的肉,笔挺的深灰色长裤,裤脚压在一双高帮的黑皮靴子里,胶质皮面借着窗外头阴沉沉的日光,有一块不明显的亮斑。进门时关宏峰就拧了眉毛说他这一身看着不像样,像个地痞小流氓,但是已经收拾妥当就没再指使他回去换,倒是他自己在屋里呆了一阵觉着热,把褂子脱下来搭在胳膊肘里,又拿两根指头拽着紧窄贴住脖子根的领子往里敞风。

听了这话关宏峰瞥了眼过来没搭理他,把一叠工具装进防水的透明塑封袋,在手上掂了掂,弯身把地上摊开的行李箱里最上面一件灰色的大袄子扒拉开,将袋子塞进去,再动作仔细地叠放好,又去柜子里翻了翻一叠码放好的羊毛衫。

周巡有点不耐烦,两条叠着的腿散开站好,过去把外套往床上一丢,转头绕出去在房里闲晃。

屋子里没什么复杂的陈设,但也不怎么宽敞。南向一扇窗户底下收拾的干净,一边墙上靠着个冰箱,另一边是个放杂物的台子,嵌在墙里头,上面码着些一看就很正经八百的,板砖厚书籍。周巡在走到窗户面前的这一段路之间瞥到《侦察学原理》和《现场重建概论》这两本码在最上头,书本里横七竖八伸出些彩色的便签条,应当是已经看完了的,方才在屋里看他收拾的箱子里还压着本《犯罪心理学》。除此之外屋里沙发茶几电视一应俱全,厨房的台子上收拾齐整,厕所门冲着客厅,一贯掩着。周巡靠着屋里绕了两转找这里房子呆起来感觉发闷的原因,然后注意到客厅往窗户,也差不多是屋子中央的位置,好赖不赖横了个木头台子,把茶几给挤到一边不说,砌得还不算矮,像是打算放个什么东西在上头。

关宏峰把箱子连同周巡的外套从卧室里头拿出来的时候,他正拿手在台子上面抹。“打算在上头搁个什么?大卫还是维纳斯?”

关宏峰拿胳膊肘夹着他外套,把手里一团皮手套揪出来戴上,目光顺着台子上几根骨节分明的手指望回对方脸上,淡淡回了句:“养鱼。”

“看着鱼吃饭?那得养个下饭的。”周巡过来把外套从他胳膊里抽出来套上,目光还落在那台子上:“你这屋子要往那位置码个鱼缸那更不能敞亮了,得往边上挪挪。”他把胡子拉碴的下巴朝着墙角挑挑。“肺鱼,”身边人看了看他又看看那个台子,眉毛拧了拧,接着点头:“回头叫人帮忙给挪开。小汪该等急了,下去吧。”

听了这话周巡把外套拉链拉了一半又扯下了,自热而然提了脚边关宏峰那只箱子往门外走。二人沿着楼道走,关宏峰先了一步把电梯给按开了,周巡半只脚踏进消防楼梯的门,又把箱子拉回来陪他在电梯门口站着。

同事小汪把车停在门口,等着两个人下来了嘴里一个劲嘀咕刚刚有个老头子从这儿过,两米来宽的道还嫌窄,杵个拐杖直要往他车上蹭,他怕是碰瓷的就故意把证件拿出来拍在窗户下面,老头儿就忙不迭把拐杖敲得咚咚咚,走了。关宏峰听了没什么反应,自己拉开后车门坐进去,把身上那件风衣扯拢,两只手叠在腹部像是打算靠着车座睡觉。周巡一边笑着跟小汪扯皮,一边把箱子在后备箱放好,也上了车,靠在副驾驶座。

津港此时还在十月秋凉,今天又逢上阴天,太阳蒙在一层乌云后头,没点热度。下午一点过半,看着像是临近天黑。去车站的一路上周巡都在跟小汪闲扯,间或从后视镜里看后座的关宏峰,后者半搭着眼皮像是完全不受影响在补觉。这次去吉林是为一桩涉黑的大案子,在这之前整个支队已经不眠不休连轴转了一个多月,趁着这趟他跟老关去跟进线索顺便与那头警署交接,就给队伍放了个四天假期,留一部分人在所里轮换着与他们联系。周巡这会儿被关宏峰提溜着当小徒弟使唤,饶是他不肯承认,确实老关上哪儿都指使他跟着,这次也不例外,支队长权当这种子选手关宏峰是个宝贝,要求无有不应,周巡即使有意见也无处说。不过实说,也没什么意见可以提。

“您跟关老师这次去多久?”小汪把车停在十字路口,顺嘴就问了句。周巡正拿手机查肺鱼是个什么玩意儿,拇指按着百度词条往上滑,愣了个神听见了这句。“...啊?噢,也就与那头交接下案件情况,然后上那个线人给的地址摸摸底,要是太深的话,案情后续会转给那头或者市局跟进,大概三四天就回......二十一号吧,回头就不用来接了,我把老关送回去。”周巡说完把手机上词条大概一扫,锁了屏扔进口袋里。后座上关宏峰像是已经睡着,眼睛阖着没有动静。周巡这才摇开他那边车窗然后从兜里摸了根烟点起来。

“说起来,头两天收网时候跑掉那个......”周巡拿拇指刮刮发痒的眉心,想起来一件事情:“那个叫刀头李的,有消息了吗?”

小汪瘪着嘴把头摇了摇:“这次捞到的帮人身份背景洗的干净,从前也没什么案底,要查来处还要点时间,这趟你们过去说不定能有点收获。不是说这帮底层销货的一般是同乡抱团出来作案?”

“刀头倒是案底子多,但这孙子是老手,打一枪换个地方,到现在也没落下什么把柄,不像是跟他们一路的。”

“难说,”红灯跳转向绿灯,小汪打着方向盘往左拐上另一条道,路口竖着个蓝牌子,上头是“登云路”中英文,街角公园三三两两立着些人,在等下一波红灯,周巡搁里头看见个眼熟的,没细看,车就拐上了道继续往前开。他把烟嘴儿送到唇边吸,吐气时候问了句:“咋?”

“高姐让我跟你们说句,就前两天收进局里那具女尸,血样分析出来了,跟刀头李是血亲关系。我捉摸着,看年纪是对父女.....”

周巡夹着烟的动作顿了顿,下一口吸得更深,烟雾浓滚滚从口鼻里吐出来,把眉头都给熏皱了个疙瘩。“所以,队里这次把您跟支队一起给支出去,就是想顺道避避风头。人市局那头会帮着查......”

“私下交接没有提前打招呼,交涉和审批会需要不少时间,另外加上地址模糊需要排查,如果那头不方便搭手,工作量不会小。三四天不够,起码要一个多星期。”后座来的声音冷冷清清,就是嗓子里像哑着,应当是没睡熟。周巡把手里烟按在烟灰缸里,促狭笑了笑:“你啥时候醒的?”

“烟味儿呛得睡不着,”关宏峰把脑袋往后靠,又斜了点倚在车窗框上,眼皮底下留着条缝跟从后视镜望过来的周巡对了一眼。小汪看着周巡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又给合上了。

他又点了一根烟。

-

到长春火车站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刚过了国庆风潮,车站里稀稀拉拉有不少人往来,倒也不堵。关宏峰负手立在站台的钟表下面,抬头看表上的时间,指针指在九点三十五多一些,比他自己的手表快一分钟左右。他把目光落下来的时候周巡一手一个箱子从出站口那头拖过来,他过去接手了自己那个。

“你说这东三省到底在最北头,那跟津港比起来那冷得不是一点,”周巡把手叠在嘴边上哈气,下火车前让关宏峰硬塞着他去加了件大袄子,这会儿还耸着两个肩膀哆嗦,再把脖子下缩,半边蜷曲刘海往脸上一盖遮住大半脸颊。关宏峰抿抿嘴,伸手给他把半截皮夹克的领子从袄子里拽出来,周巡不缩了,两人跟着出站的人群一起往外头走。

“昨天下午定的标间,号码是.....”到酒店是十二点过七分,周巡半倚在前台跟后头那个带东北口音的姑娘登记入住信息,眼瞅着还顺带交换了电话号码。关宏峰把两个箱子靠在一起放着,朝酒店正门对面望过去。第一眼是一个购物广场,入夜之后没了人影,能看着的商铺里除了一家麦当劳还开着,其余均是黑漆漆一片,广场的路灯倒还打着,照亮正中央一个巨大的花坛,围着花坛是些木头长椅,被这巨大花坛挡住的商铺也没有光,入夜的远处天空呈暗黄色,底下起伏着波浪形的山峦,隐隐约约能看到广场正背后竖起来的电线杆,漆黑一片里几道黑黢黢的线条,没什么章法。酒店在北侧,朝着南向,上面有几层征给一家广告公司当办公楼,街道窄,两边的建筑靠的近,于是对面的广场之外,两侧建筑都相当低矮,两三层,上面是民房下头是小商店。酒店侧对面有一面公交车站牌,可以直达当地的警署部门。大概是这么个的情况。

周巡跟那姑娘聊得差不多了回头找自己的同伴,就见关宏峰站在门口有点出神的模样,提高声音叫了声“老关”,自己主动提着二人行李上楼,房间在三层尽头,关宏峰恰慢了周巡几步,教一个正好开门出来的吓了一跳。那房门口的男人把口罩勾在下巴上,看着四十来岁上下,是那种没什么特色不容易记下的脸。只一眼,他看着那男人目光闪躲,不及细究,对方又砰地一声把门盖上。关宏峰冷不丁地额角一跳,看了眼房门上的牌子“309”,抬手摩挲着下巴回了他跟周巡的标间。

“条件差了点,您老将就。”他进屋的时候周巡已经把窗户关好,绸布的大窗帘再一遮,寒气就像是都给挡在了屋子外头,空调口正呼呼往外吐热气,房里除了两张床之外就是圈磨砂玻璃罩着的淋浴间,厕所也塞在里头,墙上挂着电视。两张床并一个漆成酒红的床头柜上头码着矿泉水,康师傅和两盒蓝色包装杜蕾斯——客房标配倒是一应俱全,桌椅挤在墙边,进门左手边的墙上有两个衣架,他把风衣脱下来挂上去。脑袋里还在琢磨刚刚看见那人,周巡已经把电视打开了,跷着二郎腿在一边看新闻。

“明天一早记得先给市局打电话,”他在另一边床上坐下来,打开行李箱往外拿东西。

“知道,”周巡的声音里带着一贯的轻佻,电视上的台从新闻到肥皂剧再到广告,几个台来回跳,看样子他也没心看电视。

关宏峰注意到这个但没点破,从箱子最底下把他那本《犯罪心理学》掏出来放在枕头边上,扯掉围巾手套搁在衣服最上层,在陆陆续续把衣服往下扒,准备去洗。屋子里这会儿已经暖和起来。关宏峰自警校毕业后这几年有些疏于锻炼,胳膊腿连带着脸颊上都有些肉,从周巡的角度只能看着他的背,等他脱得剩件白色打底衫,有些肉乎的后腰从衣服后头漏出一节,周巡看着那块地界软乎,没管住手,探着身子过去撸了一把。

关宏峰给他吓了一跳,腾地站起来回头就是一句:“哎,你干什么?”。周巡也给一愣,脑袋提溜转,陪着笑往他胳膊腿打量一转,没头没脑问句:“老关你从警校毕业几年了?”关宏峰瞪了瞪眼睛没回他话,把衣服往下扯扯,蹬了双塑料拖鞋走进浴室,不大会儿就起了水声。

“哎老关,你还记得咱们上次庆功会说的事情么?”人避进了看不见的地方,周巡提了点声音,但里头关宏峰恰在拉帘子,哗啦啦一阵子响声,周巡以为他没听到。过了一阵,水声停下来,听见咕啾咕啾的拿手在搓沐浴露。“太忙给忘了,你说的是什么事情?”

“就那个......”周巡嘴一瘪把话吞回去,心里头怂的不行:“没事没事。”以他关宏峰过目不忘的记性不至于两三天前的事情都记不上,怕是拐着弯的拒绝。这么一想周巡心里头凉了半截,等关宏峰揩着脖子上水珠子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另一边床上他的搭档已经打着细鼾去会周公,他在火车上睡了好一会儿,这时候腾出精神看书,大灯关了留了床头一排小灯,翻了几页也看不下去,合了书本琢磨事情。

一个多月之前。具体时间大概是晚上九点,支队三个探组与他和周巡在津港南郊的一个旧工厂里端了个十一人的人贩子团伙,并在清查其中一人案底的时候发现了与一起悬而未决的涉黑案件相关的线索。顺藤摸瓜摸了一个来月,游击似的,跟一批摸不着的人迂回周旋。至于最后能成功收网,是周巡在此事上立了大功。从记过停职到受到表彰,这几年来支队里头一次为他周巡风风光光办了庆功宴,关宏峰作为周巡名义上的“师傅”,也是头一遭在庆功会上给人灌上了酒。——这没得质疑,周巡手把手给灌的。

九龙酒店的包间沿着露台能走上屋顶酒吧。工作性质原因,设宴不能招摇,但酒店经理还是给了“特别关照”,关宏峰在桌面上菜全上完之后,就摆了筷子往楼上躲,周巡是酒至后半拿上厕所当理由避上来的,三两个横着的台子中间圈住一个喷泉,可见的座位上均被占满,周巡沿着人群站立的位置之间插进去,往他面前的台子上戳了瓶威士忌。“哟,等人啊,这位小哥?”

周巡一嘴的酒气直往脸上扑,熏得他拿手扇风:“上头夜景好,你不在下面陪着,一会儿他们就要都上来。”

“上不来,都让新来那小齐撂桌子上呢,年轻人性子急揪住了要喝个高下,我嘛......”他堆着一脸笑往那台子上一靠,拿手掸旁边人的肚子:“我就只能陪关老师小酌两杯。”关宏峰听他这话是要给他灌酒,偏还拿捏着话头找委婉的方式说,觉着好笑:“你的酒量还放不平一个新来的?这是越活越过去了。”

周巡把嘴撇着从左晃到右:“那小子是个东北的,我看,不成。”说罢从侍应生的托盘上劫了两只烈酒杯,不由分说先把酒倒上给他往面前一推。

“你先把这喝了,我跟你谈一件事儿。”

-

“怎么样?”周巡靠在消防栓边上抽烟,就在离办公室几米来米远的楼道口,关宏峰出门左转,先看到他半个后脑勺,走近的时候闻到了股子烟味,进去先给他把烟头从嘴里拽出来按在楼道口转角的垃圾桶上头。

“局里的档案已经移交过来了,王局没为难我们,还需要点手续,这两天会给我们通知。至于口述,目前有效的信息是一家网络公司,登记人姓名,身份信息是假的没有特别价值,公司登记地点是一处当时废弃的工厂,改造成办公楼之后由一户夫妻接手,局里那个唯一能捉到案底的嫌疑人所涉案案发前两个月就转手给了一处建筑事务所,两个小时就能过去。”

“这都多久了,那儿还能有什么线索残留?”

“一千多平的地方不算小,就算在零二年,这么一块地的市价也在一百来万,来去不可能没有痕迹,我过去一趟,你去查嫌犯供认的两个转货地点。”

“分头走?”

“嗯,分头,”关宏峰把手套摘下来,将手机地址图片发到周巡手机上,拇指上下滑动着窗口,像是思考:“你刚刚在和谁说话?”

“我?”周巡顿了下,眼神就有迟疑,话到嘴边又拐个弯,老老实实交代:“一个老同学,姓赵,聊了两句。”

“老相好?”

“哪儿能啊,”周巡把调子拖拉得老长,一副哭笑不得的语气:“人是个男的。”这话说的快,他没来得及注意关宏峰上一句可以说是罕见地八卦倾向。他立刻反应到的是自己先前在酒店楼顶酒吧说的事情,一时气氛微妙进退不是。他的第二反应是,关宏峰是故意的,就像在刑侦学习上头一贯的教学作风,在玻璃纸对面搁根胡萝卜钓着他自己去捅破,不总是玻璃纸,周巡撞过实打实的玻璃吃过亏,渐渐学会摸着他的节奏跟进,但像这种言语上的小把戏仍然防不胜防。

这感觉一旦出来他就立刻坐立不安,手往那兜里捏着打火机一个劲地在掌心里转,不至于立刻紧张地哆嗦脚步。他对面的人显然没有这样的疑虑,他把手套捏在指头里,往上抬手,腹部到胸口,到下巴,停顿,食指摸了摸鼻尖:“出于物种的延续需要同性之间不被提倡,但不能说是完全不合理。只是……”他在这里卖了个关子,用那种寻常的——至少在周巡眼里看来,这就是他关宏峰关老师处理问题时候一贯的冷静和漠然,接着说下去。

“你想泡我,我觉着不成。”

周巡到底这两年学上了点琢磨之后再出口,没再没头没脑撞过去一句“为什么?”第一块玻璃就教他头破血流,疼倒是不疼,说不上来的感觉,身体哗哗往外放血。周巡琢磨他泡的姑娘不少,在校时候被姑娘泡的也不少,为什么应付不了一个关宏峰。性别是一方面,在这上头对方没表示特别明显的排斥,但也没有认同。寻思来寻思去还是觉得这人太冷静了,处理事情绝对理性优先,既然你没捉到过他情感波动的时候,也就不知道什么,什么情况下,他跟面对案子的时候不一样。

周巡顿了下再类比着想其他层面上的“情感波动”,比如他们遇见那天晚上关宏峰对老年讹诈者的迁就,但善举有明显在“正误”行为之列,咀嚼不出细的感性的东西。这点熬光了他的思考余地,他没再深入了,把头低下去无所谓笑笑,三十刚出头的周巡胡子已经不怎么去修理了,嘴角往哪儿扬,胡子就往哪儿翘。

“成,那不提了。”他俩充其量是个苗头,周巡作为主动方,先把步子退回去,留了余地给关宏峰。

余地。关宏峰自知道这个词,油然从心底里升出来,却不明白这时候,这样的情境下有什么特殊意义。他再一次低头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跟周巡说,分头调查吧。周巡给他摆摆手,没说什么人生地不熟之类的废话

评论(5)

热度(72)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