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

写吧,写就对了。

【赵周】新婚快乐

【注】短打一发完,ooc预警(我这么脸皮死厚的都标了ooc,那就真的是ooc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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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撕破脸皮总不晓得天下乌鸦一般黑。那黑就黑呗,能架过自个儿手黑?

周巡在镜子前头抓快过耳鬓的黑短头发,按两月一厘米的速度生长,总能在转正之前盖住耳朵旁边那道疤。碎玻璃划的边缘齐切,粘合之后结痂也顶多细窄一条蜘蛛丝,是他自个儿拿指甲盖撅开的,白细胞着急火忙往大峡谷填,一天撅个两三次,慢慢地,填出一条蜈蚣似的粉疤,他还觉得贼酷,更要紧的是,往后再跟他赵馨诚滚上床,就把这疤一漏。

“哥们这是让你给破了相了,你就说娶不娶吧。”

想着周巡又甩自己一大嘴巴,呸,这点儿出息吧。

他跟赵馨诚毕业干了三架,头天儿喝高了滚床单他败,第二天毕业散打他胜,想到那狗子昨儿得劲折腾自个儿,腰疼的要断还是腾身一个剪刀腿,绞死脖子拧到地上再没起来,直到终哨响起。

第三次打架则是后续,赵馨诚找到周巡说他不够哥们。他跟一姑娘说好了毕业散打拿冠军就交往,带着学妹buff加成一路过关斩将,临门一脚败在自个儿同宿舍铁哥们手底下。这他妈能忍?当即找周巡嘚吧来了,来之前估计也没想到一竿子捅了马蜂窝,两个砸了宿舍大半易碎物,连赵馨诚的铁架子床都给推倒了。

完事儿周巡一想自个儿生的这叫什么气,他跟赵馨诚当了四年兄弟,酒后乱性也好,两人拱一被窝筒捣鼓小视频以及互帮互助处理生理问题,哪一桩拎出来,都是你情我愿坦坦荡荡。

这桩事儿算过去了,周巡没给赵馨诚赔礼道歉,他那驴脾气也做不来。留道疤吧,留着当长记性,他拿剃刀想清理胡茬的时候在想,这也留长吧,人问起来就是懒得修,齁费事儿的,这样头发也是懒得修,没半年留齐耳朵,将就把疤遮住。

他把剃刀折好插进漱口杯,金属敲塑料,一响咣当十年。

今儿赵馨诚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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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去得去,去了还得随份子。近些年西式婚礼大行其道,还是保留了礼尚往来的核心思想,谁也赖不了。

赵馨诚何许人也,海港白局得力干将更兼有一在业界牛逼哄哄的干爹。上升业务人情层面,长丰得出人,就遣了当下炙手可热的二人组。这更没得避。

给拨了一辆公车,当师傅的坐在后座,频频抬头透过后视镜瞧前头他徒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今儿的周巡尤其安静,也不絮絮叨叨骂津港三环堵得跟便秘似的,也不跟个躁猴子似的屁股坐不住尽搞些小动作了,更没有抓耳挠腮地找话题烦他。他就把两个胳膊抱在一块儿斜倚在靠车门那一侧,窗户顶上蹿溜的风丝吹的大半刘海在面前狂舞,胡乱抓了几把垂眼像要睡觉,再看他时候又没睡,视线直愣愣投出窗外,像个抽了生气儿的木头人。

“周巡,”他敲了敲窗户面:“要上高速了,窗户关牢。”

那个回了神,哎哎哎连应三声把窗户摇紧,直了直腰板把身子往前抻,打个哈欠混出一脏字儿:“操,今儿真他娘的堵。”

关宏峰抽了抽嘴角,把手机放进大衣口袋,还是透过后视镜看他:“怎么了?丢了魂似的。”

“没事儿,”周巡揉了把鼻子,都三十的人还生痘,鼻头上有颗泛红的,亮油油:“我跟老赵十多年兄弟,现在他要结婚了,替他高兴。再一想一会儿这孙子肯定逮我上台,我得找点说辞。”

“这个赵副队是比你大两个月吧?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

“嗨,我什么爱好你不知道?没指望的。国家那头还过不去呐。”

这话说的隐晦,代驾的司机像是听出什么意思,看了他两眼,周巡也不在意,两手插兜,回头从前座之间露出一双弯眯的桃花眼:“哎关老师你多大了来着?”

关宏峰把视线错开,接着盘手机,不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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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赖我,你打我一顿吧。”

周巡一睁眼就见他赵馨诚在床上土下座,耷眉臊眼暼他脸,又瞧瞧露被褥外头那一截子胸口,慌慌张张把视线挪走了,恨不能将“无地自容”四字儿贴脑门上。周巡低头扫眼胸脯。

得,真他妈壮观。

抬腿踹人,腿根没离床呢,腰疼,换成手拧赵馨诚胳膊,拧出一声杀猪似的嚎叫。

这是大一下学期的事儿了,也有十三年了。

周巡蹲在屋外的台阶上,赵家别墅花园里跑过一只狗子,中华田园犬,灰色杂毛,长的怪毛绒,他把烟掐了冲狗子嘬声儿,小东西就嘚遛嘚遛冲他奔过来,撑开手指揉狗,绒毛底下,火热的一股气儿。

“哎老周,怎么不在屋里喝酒?”喊他的是一大学同窗,周巡拍拍屁股站起来,把人脖子一搂笑眯眯往屋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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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第一次酒后失德,赵馨诚抑郁了能有个把月。终于憋不住把周巡拦住了,支支吾吾了老半天才开口。

“周儿,你说我会不会是同性恋啊?”

“啊?”

“就那什么,喜…喜欢男人。”

“你不是。”

对着给隔壁系花写的垒起来一人高的情书发誓,赵馨诚直得像校门口的国旗杆。

“那就好,”赵馨诚劫后余生似的拿手抚心口:“哎,我可听说这玩意儿是心理疾病,得治。”

周巡没回应,一口把豆浆呲溜得见底,从两层床的楼梯底下扒拉出一个篮球抛给他,赵馨诚就又笑得像一只两百斤的狗子了。

大学四年工作十年,时间没磨灭的逐日显现。当时判断日益坚定,所以他没盼过赵馨诚什么。

而他自己,诚如赵馨诚所言的话,确实有病。

他一直喜欢赵馨诚。

他知道赵馨诚也喜欢他,但赵馨诚是个他妈的该死的直男。

零一年,周巡因为伤害嫌疑人被谈话,他拒绝了两次心理督导,一度闹到要停职的地步。赵馨诚在预审做文职,那帮闲的没事儿聊八卦的同僚里,就有人提到长丰这一刺头。后来赵馨诚给他打电话,把他骂的狗血喷头。

完事儿他说,周儿,你要不行的话申请调职吧,别在一线呆着了,天天看着那些个犯罪现场杀人狂魔的,心里压力又大。

周巡说再过一阵吧,我再试试。后来隔了两天给他打电话,说是有师傅收他,是一姓关的警察。

再然后赵馨诚处了一姑娘,预审的同事,再然后他们聚少离多,酒都没在一块儿喝几回。

六年前他俩在市局的一个任务里碰头,周巡救了赵馨诚的线人,自个儿在一身的荣誉勋章里又添一笔。告破之后赵馨诚说要请周巡喝酒,周巡两手抄兜,心说腰上刚缝的针喝个屁,还是跟他去了。

赵馨诚喝的多,周巡没怎么喝,回酒店之后赵馨诚去洗澡,周巡躺在床上翻了一阵儿,听见后头玻璃门开了,热度涌着潮气儿浸他一背,忽然就重叠了一些旧事。

周巡攥着拳头合眼装睡,背后那个火热的胸口贴上来,心头刹那如擂鼓,快从胸腔破出。

周巡特他妈想哭,不知道为什么。

可能是他把感情里应该有的东西压的太紧,一坛酵了十来年的酒被撬开一条缝,酸的苦的无处可藏。

他意识到,当了这么多年生死兄弟,不当有的情愫伴随的那些自卑,让人即使是一个拥抱也不敢奢求。

那夜到后来周巡是被疼哭的。

赵馨诚醉的深,无知无觉,周巡把自个儿拳头都咬破了,血揩在酒店雪白的枕套上。

汹涌的波涛从酒坛子里溢出,填山漫海。

赵馨诚低声一句话,把他一脚踹进了浪潮里。溺死在里头也值得,这他妈都是命。

“我也爱你,赵儿。”

他回了。

身后人在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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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巡拿着只装着白水的广口杯敬了一圈。没办法,师傅勒令,不够意思也只能这么喝。敬到婚礼主角两个,一帮人闹哄哄拥着一块儿去的,你的杯子我的杯子谁碰了谁了也不清楚,稀里糊涂就当给他敬了酒。

“新婚快乐。”

事儿就到此为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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